7月的一天,深圳关爱热线接到一则求助电话:家住深圳坪山区的洪迎生先生说,妻子李建容患肺癌晚期,高额的化疗费用让他不堪重负,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也想尽办法向周围的亲戚朋友借钱,然而,后续治疗的高额医药费已经让他们走投无路。
“我们不想麻烦任何人,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第一次见到洪迎生,是在香港大学深圳医院(以下简称港大医院),他一手搀扶着体态消瘦的妻子李建容,一手紧紧地攥着一个大袋子,憔悴沧桑的面容让他看起来远远不只48岁。
在港大医院三楼的走廊上,洪迎生从袋子里取出一份份病历记录和缴费单。病情诊断书显示:2016年8月,李建容因为胸部疼痛到香港大学深圳医院胸外科门诊检查,CT检查发现左边上肺叶有一个肿瘤,证实为肺部的腺癌晚期,癌细胞已扩散至肠道、骨头、大脑等部位。从那时至今,这对夫妻相互搀扶着走上了一条艰难的抗癌之路。
四处求医,花光积蓄,生活捉襟见肘
洪迎生1969年出生于湖南,1991年来到深圳打工。1994年通过朋友介绍,他认识了坪山女子、当时32岁的李建容,李建容比他整整大了7岁。自此,背井离乡的洪迎生和李建容开始了一段很不容易的姐弟恋情。
“跟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接到哥哥的电话,说父亲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必须回去。”洪迎生回忆。“必须”两个字让他感到很心慌,当时父亲正在生病,鬼使神差地,他跑到工厂外面的小卖部给李建容打了个电话。“我父亲可能去世了,我要回家。”洪迎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告诉李建容,他说:“刚认识一个月就和人说这种事,肯定会觉得这个人是骗子吧。”但是李建容不仅没有挂他电话,还紧张地问他钱够不够,说自己可以借钱给他。“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洪迎生说,他萌发了和李建容在一起的念头。
经过一番波折,两人最终结为夫妻。李建容是深圳本地人,她虽然没什么学历但是勤奋肯干,洪迎生当保安,他们的儿子1997年出生,小家庭过得温馨踏实。随着年岁渐长,李建容的身体比较虚弱,工厂里面的事情做不了,只能回到家中;而洪迎生因为职业的原因经常熬夜,也患上了糖尿病。儿子初中毕业后开始打工挣钱,虽然挣得不多但却很孝顺,总是尽量寄点钱回家,希望父母能吃好一点,把身体搞好。
2016年8月,李建容因为胸部疼痛到香港大学深圳医院胸外科门诊检查,CT检查发现她左边上肺叶有一个肿瘤,还有多发的淋巴结肿大。进一步检查诊断为左边上肺页肺癌,合并淋巴结肿大。通过医院多学科团队诊疗,建议病人做综合淋巴结活检,取得病理证实为肺部的腺癌晚期。因为当时癌细胞已经转移,医生不建议做肿瘤全部切除,于是为李建容做了肿瘤楔形切除(部分切除)。做完手术后,李建容转移到肿瘤科接受进一步放化疗,此时癌细胞已扩散至肠道、骨头、大脑等部位。
李建容的肺癌对一家人来说无疑五雷轰顶,原本生活简朴的一家人顿时雪上加霜。洪迎生对李建容说:“不管怎么样,我也要你活着。”他带着妻子四处求医,花光积蓄,打工的儿子也努力寄钱回来支持,依然捉襟见肘。李建容害怕麻烦别人,甚至不好意思向自己的亲兄弟姐妹借钱。洪迎生就放下脸面四处奔走,找亲戚、找社区、向一切可以借到钱的朋友求助。
“她的娘家人很好,给了我们很多帮助,我们住的房子就是她姐姐的。”洪迎生说。
妻子生病后不停地跑医院,为了照顾妻子、为了奔走筹款,身体同样虚弱的洪迎生只好辞去了保安工作,回到家全力照顾妻子。
“总得活着。”洪迎生握着李建容的手,坚定地说。
为了治妻子的病,丈夫放弃了糖尿病治疗
笔者第二次到见洪迎生,是在深圳市坪山区坪山批发市场公交站。那天太阳很猛烈,他的后背被汗浸湿,显得更瘦弱。他领着笔者走过马路,绕进小巷,来到一栋旧楼房前。楼房一层的绿色铁门已经生锈,诉说着这栋楼的年龄。
“没有电梯,辛苦你们了,这么远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洪迎生走上狭窄阴暗的楼梯。这栋旧楼房一共六层,洪迎生和李建容就住在六楼。自从开始化疗,李建容的身体越来越弱,每次走这段楼梯都要花比正常人多一倍的时间,然后再花两个小时换乘公交、坐地铁到港大医院。
这个旧房子是李建容姐姐的,洪迎生和李建容结婚后一直住在这里。“不怕你们笑话,我们住在这里没有交过房租,现在连电费都是姐姐给我们交的。”李建容虚弱地笑笑。
屋子很旧,深圳近期多雨,屋子的天花板由于漏水已经发霉了,黑了一大片。沙发上堆满了药,洪迎生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说:“现在我的糖尿病也不治了,吃药要花钱,现在最重要把她治好。”
由于癌细胞扩散,李建容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吃蛋白粉。医生推荐的蛋白粉一罐700元,吃不起了,洪迎生便用小麦熬成粥,代替蛋白粉。李建容的营养跟不上,治疗过程又难受,体重很快从55公斤下降到40公斤。
“你看,这是她以前的样子。”洪迎生翻着手机给我们看妻子以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身材丰腴,笑容灿烂。
洪迎生说:“把病治好了,就能像以前这么好看了。”
政府与爱心人士的救助仍不足以支撑李建容的巨额医疗费
洪迎生和李建容住的地方属于坪山区汤坑社区,社区工作站工作人员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后,根据《坪山新区保民生专项救助暂行办法》(2014年发),认为李建容家庭符合危困救济条件,为他们提供了前期个人自费医药费用的40%,共计5600元的救助。
但每次化疗需要2万元左右,看到无助的夫妻俩,社区工作人员又给他们推荐了坪山社区基金会。坪山社区基金会是由坪山经济发展有限公司和6个自然人发起,为社区内的贫困家庭、受灾居民、重大疾病、孤残人士等提供慈善救助及综合帮扶的私人基金会。基金会工作人员审核李建容的资料后,于2017年为李建容家庭资助3万元医药费。
在亲人朋友们的热心帮助下、在政府和民间组织的共同关怀下,在丈夫洪迎生的坚定支持下,李建容坚强走上了抗癌化疗之路。目前她一共做了两次化疗,后面还需要做四次化疗。全部化疗完成需要12万元,目前得到的资助是35600元,还有84400元的医疗费用缺口,而他们的日常生活尚没有保障。
亲人的爱,支撑着李建容坚持走在艰苦的治疗之路上
虽然得到了许多的帮助,然而面对化疗的痛苦、日常的拮据以及未来化疗费用的空缺,洪迎生和李建容夫妻依然感觉深陷困境,无力自拔。洪迎生鼓起勇气拨打了深圳关爱热线,说出了妻子的病情和家庭的情况,希望得到人们的理解和帮助。
笔者走访了医院、社区负责人,向他们询问情况,李建容的病情是否属实?她还有救吗?
港大医院胸外科邵广强医生表示,李建容的病情情况属实,她非常适合做化疗。“目前我们对病人使用的是常规的国际一线的化疗方案。化疗对晚期癌症不是根治性的,李建容的肿瘤发现时偏晚期,目前来讲,化疗是最好的方案。”邵广强医生告诉记者,现在的目标是部分缓解,再通过药物控制肿瘤不进一步发展,延长患者的寿命。
邵广强医生表达了对李建容病情的关注:“树立积极正确的心态对抗癌治疗非常重要,李建容的求生意愿十分强烈,她也十分坚强,心态积极配合,而家属的陪伴和安慰也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作为医生,希望大家能够帮助她。”
李建容今年55岁,她和丈夫洪迎生在深圳共同工作生活了20多年。如今李建容生病了,但她没有放弃,她的丈夫和儿子没有放弃,亲人们牢牢拉着李建容的手,搀着她走在艰苦的治疗之路上。政府和社区都在尽力扶持这对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贫病夫妻。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和他们相处得越久,越为这对夫妻拼尽全力、彼此扶持的深情所感动。他们需要的既是资助,更是人们对他们的理解和认同,需要感受到人们的爱、温暖、关注、力量,需要知道:他们不是孤独地被抛弃在悲惨阴沉的死亡陷阱里,而是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中,被呵护、被尊重、被热爱。生命的价值也许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质量,只要在爱之中活过一次,则每一天都值得。
(王宜佳 高灵灵)
深圳关爱热线是由深圳晚报主办的公益救助热线。你可以留言给他们一些鼓励;也可以给他们送一点礼物;如果在公共汽车上遇到他们,看到这对衰老、病弱的夫妻正在去医院化疗的路上,请你对他们竖起你的大拇指;当然你也可以通过扫描下方深圳关爱行动公益基金会账户或扫二维码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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